低低垂下头的舒歌,凌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个脸,看不太清那上面的表情,只看到那挺得直直的背脊,那有些散乱的长发和那赤裸的下身,眼神暗了暗,不由自主的凝视着这道身影,久久的,久久的……
天色微亮起来,虽然不十分明显,但仍有缕缕晨光透了进来,床上微一抖动,美丽的皇帝睁开了眼,不知怎麽的,晚上睡得并不好,总是有点迷迷糊糊的,有时一个惊醒,习惯的侧头去望望那个跪在房中的身影,好一会儿才又睡过去,想着又回过头,经过一晚,那背脊稍微弯曲了些,头也垂得更低了些,终於受不住了吗?
「舒柴人,你可以下去了。」
嗯,舒歌动了动,觉得有些晕眩,有些疲累,刚才是叫下去了吗,那麽,自己就可以走了吗?
「谢……皇上。」嗯,好乾,抿了抿嘴,终於解脱了,真好,抬起一条腿,啊,不行,这脚伸都伸不直,不会是废了吧?
「怎麽,你还不想走吗?」彷佛知道他的处境似的,有意的带着几分讥俏。
「不是,只是,臣下的……有点站不起来。」
哦,皇帝顿了顿:「那就爬着出去吧。」
「谢……谢皇上。」
舒歌勾过那团扔在地上的衣物,裹了裹,幸好,外衣够长,一步一步,缓缓的爬着出去。身後那双美丽的黑眸定定的,望了很久很久,才收回了目光,朝着外面沈声唤道:「来人……」微一顿,缓缓又张了张:「传御医。」
舒歌一路爬过精致的走廊,转过回廓,直到看不到那道门,看不到任何人,才瘫坐在地上。这一段路可真辛苦,尤其是胸口那里,那气好像还没完全缓过来,慢慢揉了揉,那一脚就以为魂魄分离,要去见爹娘了,舒歌不禁苦笑,真在那时断了气会怎样,还有,他,会怎样,瑞……
唉,他这些天日日到自己屋中,不知昨天有没有去,恐怕见自己不在早就走了吧,抬头向四周望了望,那里有个水池,可以洗掉这一身的狼狈,捧起水,拭了拭脸,缓缓拉开衣服,望着胸口那有点泛着紫色的痕迹,轻轻一按,嗯,竟然没伤着骨头,是皇上留了几分情面吧!
只是有些淤青,应该过些天就散了吧!又掬起一捧水,擦掉满面的酸涩。慢慢的朝住处走去。天色还早,悄悄的开了门,再悄悄进了里室,痛苦的身体瞬间被搂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舒,终於等到你了。」
舒歌一下放软了身体,斜斜的靠在背後,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这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双环住自己的手,是那样的有力,那样的安心,闭上眼,如果就这样永远的靠着也好。永远……奇异的情愫缓缓升起。初升的朝阳透进窗内,柔和的笼罩在屋里,也笼住了两个偎在一起的身影。
「舒,」瑞王轻咬了咬怀里人的耳垂,「昨天我一来就听说你被叫去侍寝,於是,我就坐在这里等,想着你在别的男人的床上,想着你的身体正在被别的男人看着,可我什麽都做不了。」瑞王咬了咬牙,自己这一夜无数的心焦,无数的愤怒,甚至冲动的想闯入寝宫,可最後什麽也不能做,只能在这等着,心是前所未有的无奈。
「舒,我还从未如此挫败,如果他不是皇上……」怨毒的眼神一闪,环住的手紧了紧,却引来一记痛哼,舒歌眉头一皱,胸口阵阵犯疼。
「怎麽了?」瑞王扳过怀里的身体,发觉眼前脸色青白,很是憔悴难受的模样,心里格登一下,「你,和皇兄,一晚上……」
「没有,」舒歌摇摇头,「只是,我冒犯了龙颜,让皇上给罚了。」
瑞王心里舒了一口气,接着又一紧:「罚了,罚什麽了,你这性子应该不至於去惹皇兄。」
「嗯,」舒歌拉着瑞王的衣袖,略显疲态,「我很累,想躺一下。」
瑞王揽着便轻轻放倒在床,看见那人始终皱着眉,一只手无意识的按在胸口处,又说被皇上罚了,难道被用了刑,心里一慌,就要去掀那衣襟:「舒,你心口不舒服吗?」
「没,」连忙按住领口,舒歌望进那双焦急的眸子,不想让他看见心上那片乌紫,「只是刚才走急了,有点喘。」
哦,瑞王眉一挑,这个人,连说谎都不会,抬起渐渐垂下的头,上身一倾,便吻了上去,探进已微微开啓的唇瓣,去勾住了另一条,细细的吮吸,啃咬,忽的气息一热,缠绕变得激烈起来,唉,舒歌暗叹口气,经过昨天一晚,觉得这吻变得不一样了,变得甜蜜了,这心尖好像都在颤动,这心底好像就在向往,就在期盼……
手搭上了对方的肩,不像以往的那样回避,放松了身体往上方靠了靠。唇上的温度一下退了开,双肩被往後扳了扳。瑞王看着眼前的那片乌黑,如同丑陋的怪兽般嵌在胸上,也刺入了自己的心里,尖锐的,重重的,戳穿着自己的心脏,狠狠敲打着,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颤抖的,轻轻的触了一下,立刻的,引来这片肌肤瑟缩了一下,这个被自己抱在怀里呵护的,好好的身体,仅仅过了一晚就伤成这样,皇上……墨黑的眼眸,变得更为幽深,渐渐的眼中的阴戾缓缓流转:「舒,很疼吗?」瑞王手上放得更为轻柔,熟练的摸出一些瓶子,清清凉凉的膏药,细致的涂抹在了那上面,「舒,跟我回王府,」不容置疑的,强硬的,「只要跟了我,没人再会对你这样,哪怕,」眼睛眯了眯:「哪怕他是皇上。」
舒歌沈默的低下眼:「还是,再等等吧。」
「等,为什麽,你……」
「主子,你在里面吗?」小宫女疑惑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宫里有御医来了。」
御医,怎麽会来呢,舒歌起了起身,瑞王已沈声应道:「进来吧。」
「你,」舒歌有些惊慌的,他这是干嘛,非但不避嫌,还大刺刺的坐着,说什麽自己也是皇上的妃嫔,现在却跟皇上的弟弟在内室待在一起,可是大大的不妥。
「瑞,你快走。」
瑞王对着眼前有点无措的人一笑,身子更加挨近了些,执起一只手就紧紧握住。两个人已登入内室,先是一愣,料不到堂堂瑞王会在这,接着拜了拜便走上前:「皇上吩咐老臣来看看。」
瑞王握着舒歌的手紧了紧,皇兄召来的吗,嘴唇慢慢地抿了起来。老御医望着泛着青白的舒歌,今天一大早就被皇上召来,虽然还是一向的淡然,可仍是不经意的透出一丝急迫,本以为是哪个宠妃,可这简陋僻静的地方,还有这躺在床上的男人——原来是个男妃,怎麽也不像那正受宠的,但那皇上还让自己看完後必须回禀,还有这瑞王怎麽也在,还有……怎麽紧紧拉着这位男妃的手,微一斜头,便对上了锐利的眼眸,冷冷的盯着自己,心里一跳,赶紧仔细诊断起来。
「呃,还好,没事,只要好好用药及休息就可以了。」
「没事?」瑞王扬了扬下巴,「都乌了一大片,你可要看仔细了。」
哎,御医擦了擦手:「幸好没伤着筋骨,这淤血只要散了就好了。」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的用药了。」
舒歌捏捏握着自己的那手,转头点了点,客气的:「有劳了。」
「那老臣告退了。」
嗯,瑞王冷冷的看着退出去的那道身影:「你也在这宫里待了很长时间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
啊,御医打了个突,一躬身退了出去,还是快点走吧,皇上那儿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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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寝宫宽敞明亮,皇帝穿戴整齐的坐在椅上,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召了御医来,也不明白为什麽要在这里等着,只是,那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