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跑、跃起、投篮,落地时听到周围人爆出一阵古怪的惊呼。
一个nv同学着急地指着她的k子喊:“澄星你受伤了!这儿都流血了!”
她回头一看,血se沿着k缝洇开,在yan光下染出晃眼的痕迹。但是没有感觉到伤口,她动动腿,也不疼。有一种可能窜进脑海,她想起家里的保姆阿姨教过她卫生巾的用法。
还未等思绪完全清明,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她这是变成nv人了!”
她循声扭头,一个男生挤眉弄眼,带动周遭的人一起怪笑:“nv的流血就说明破身了,知道怎么个破法吗?首先羞涩地张开双腿……”
异样,异样的眼光。那不是在看待同类,而是非我族类的异种,是怪物,是兽。她意识到自己又站到人的彼岸去了,因为她不是孩子,也不是男人。王者的冠冕将被迫随血流一起滑下k裆,接下来要遵从属于nv人的规则才不会被排除异己。她看到那个呲牙咧嘴的男孩,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快活的光。
nv人不一定是不好的东西,但他们的目光一定是。那看似挑衅好战的神态下,掩藏着对反语相驳的畏怯与提防。
蒋澄星没有还嘴,她飞起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pgu着地的男孩还想ch0u搐着站起,她又照脸踩了一脚,这回头也磕到了地上。手还能乱动,再一脚,腿还能踢腾,再一脚,身子还能打挺,再一脚。
她听到周围乱作一团,有人哭了,有人尖叫,有人大喊老师,还有人向她扑来。
她无视所有,只是一下一下,踩下去。
直到连白se的运动鞋面上都溅上红点,她才在拉扯中移开腿,凝视着脚下烂西瓜一样的脸说:“现在你也流血了。”
校长办公室门口,蒋澄星望着天边的火烧云缓缓变形。身侧的门开了,母亲走过来拍拍她:“我们回家。”
她牵起母亲的手,迈动脚步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呼唤。
男人局促地来到母nv俩面前,点头哈腰道:“蒋局不好意思,这事儿是我最开始误会了,都怪我家那混小子口无遮拦,被教训得该!咱们小孩子打闹别伤了和气,您瞧我这儿还有两包好茶……”
母亲拉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提醒你这是在公共场合。”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听男人辩解,母亲忽而把头转过来看向蒋澄星:“星星想怎么解决这个事呢?”
“要原谅他吗?”
男人的目光也望过来了,两个大人都在等她开口定音。
“好,”她说,“让他给我道个歉就行。”
后来周一的班会上,还裹着纱布、脸肿得像猪头似的男生颤颤巍巍地走上讲台,掏出道歉信当众朗读。
蒋澄星坐在下面,听见他嘶哑的嗓音抑制不住地打抖,在第一声不知自何而起的笑声后,哭得越发惨烈。鼻涕泡接连顶起纱布,衬得台上的人越发像个滑稽的花脸小丑。掌声响起,她跟随众人一起拍手。
看吧,这就是异类的下场,无论被怎么对待都正当合理。但只要人们将她认作同类,就可以视而不见她的越轨。
是以她能够凭此倾泻自己的意志。只需做得t面,让人挑不出过错。
就像现在,她可以如此自然地圈养一个人,断掉她和外界的有效联系,训练她的忠诚和服从,让她今后只作为自己的一部分而存在。
成欣真的,非常可ai。蒋澄星发现自己连在外忙工作的时候都会见缝cha针地想起她,依赖撒娇的样子,捂着伤痕掉眼泪的样子,还有就算被掐住脖子也不挣扎,只是随着收紧的手缓缓瞪大眼睛的样子。
这样的人没办法存活,她从以前起就是这样的异类,即便以最卑微的模式相处,也好过被人孤零零地抛在一旁。
蒋澄星很清楚,很了解。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那时她已经腻味了流于表面的情谊,厌倦了受人追捧的浮名,她站在人群中央,却几乎不曾与人相连。至少在那间教室里,在前后相坐的时候,她们曾共享过同一份秘密的孤独。
直到后来,蒋澄星意识到当时的自己对她抱有怎样的兴趣,早在接触所谓正式的bds8规则之前,那些如脱缰野马般的糟糕幻想,才是她当年聊以度日的支撑,如今循循善诱的本源。
才不是在跟她做什么游戏,她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她的全部人生。
蒋澄星喝了一口咖啡,暂且放下手头的工程,点开电脑上的一个远程控制软件。
早在成欣第一天步入家门时,她就开启了全部房间的摄像头,装修时特别要求的多机位多角度也派上了用场,后来甚至又多加了几个,力保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细致入微地观察她的状态。
大概养只讨人喜欢的狗狗就是这么快乐的事,哪怕只是瞧一瞧她的睡颜,也会b手上的咖啡还要提神。她一边翻着监控画面,一边想成欣也许可以算作她的力量源泉。
下午这个点她应该在练琴,但是钢琴灯上的摄像头没有拍到人影,那就是去睡觉了?可卧室的床上没有拱起被窝,沙发上也没有看到身影。或许是饿了去找东西吃?然而厨房里同样空无一人。
她放下杯子,从第一个窗口画面开始,一个一个检索。
客厅、餐厅、主卧、次卧、书房、yan台、卫生间……她来来回回反复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画面,哪里都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拨打她的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亮起,迟迟无人接听。
蒋澄星霍然站起。
成欣坐在琴凳上发呆。谱子被扔在一旁,手指远离琴键,此刻所有音符都当噤声,让大脑唯余一片茫茫的空白。时间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往往是需小心取用的奢侈品,现在她却可以铺张浪费,就这样呆坐上一两个小时也无所谓。
在那次聚会后,日子还是照常度过。生活宛如镜中之镜,复制出无数个平静安稳的日夜。每当睁开眼睛,同样的光线穿过同样的窗户洒在同样的地上,于是知道她仍待在这里,待在那人身边。
蒋澄星,如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将她团团笼罩,她像是被揣进了最隐蔽的口袋,成为了某项个人ygsi的一部分。当然,这也并非不能理解,像蒋澄星这样的身家背景,如果被传出去包养了人,还是个nv人,怎么想都是越轨失德、作风不正,有辱高门名声。
所以她不该出现在她的朋友圈里,她们不会有合照,不会有共友,不会有任何豢养之外的交集。低调的、秘密的、不为人知的,才是正确的,她明白的。更何况就算是恋ai对象,也要别人对此感到羡慕时才值得炫耀。
她站起身,找了一串葡萄拿去厨房。冲洗、r0ucu0,把果粒依次揪下,堆进碗里,拢共有三十八颗。
她捻起一粒葡萄,靠在水槽边想,她什么都不做;维持现状,日复一日,直到这般光景也如被拧紧龙头的流水一样蓦然中断。
——这样就可以了吗?
微妙的杂音穿过潜意识的帷幔嘀嘀咕咕。
一颗一颗数葡萄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就像她以前缩在小出租屋里,为刻意拍好的照片一个一个划过滤镜时,也是相仿的感受。
她吞下最后一粒果r0u,准备折返回琴凳,然而半道上不经意的一瞥,让她忽地顿住脚步。
玄关尽头的大门。她盯着它。门扇高大,纹理细腻,柔和的米se漆面几乎与门框融为一t,仿佛那里不是出口,而是一堵严丝合缝的墙壁。
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