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手上这份呢?”
“自然是原件。”
狗一刀不解,“你现在拿出这个干嘛?”
方玉飞两指捏着契约晃了晃,“姑娘可还记得,我们约定?的是三日?。”
狗一刀点头。
方玉飞像是庆幸一般,面上带着几分调笑,“那就好,我真怕姑娘忘记了。”
方玉飞抬头看了看天?,“现下距离三更天?似乎还剩一会儿,我还可以下达最后一个指定?吧?”
不等狗一刀的回答,方玉飞面带笑意道,“替我杀了他——”
话音未落,名字未出,一支箭矢穿过契约,正中方玉飞眉心?。
狗一刀回手护住身后的李全素,看着方玉飞仍旧坐在椅子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双手一错,将纸张一分为二。
两片纸缓缓落地。
随后箭矢铺天?盖地的射向方玉飞的尸体,似乎生怕他再活过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梆梆——”
三更到了。
下探地穴 军中姑娘
箭矢来的方向是方才发出刀剑声的位置, 那里?没有半点?血腥,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声?响, 说明人还是同一批人。
那些箭射来之时的破空声李全素听的真切,射箭之人内力极高。
李全素生怕狗一刀追过去,握住狗一刀的手更加用力。狗一刀看着数道黑影掠走后,低头轻轻拍了拍李全素的手背,“我不会?轻功,追不上他们。”
狗一刀原以为那些人是方玉飞的手下,如今看来他们之间并非上与下那么简单。
狗一刀上前翻看方玉飞的衣裳, 掀开外衫,见到里?面有一个?荷包和一张纸, 纸上画着一个?三角图案与一道划出的箭头。
方玉飞的意思竟然是在感谢她,并且表示这个?荷包中的银钱她可以随意处置。
荷包里?是一百万两的银票和一些散碎的银两。
狗一刀拿着荷包,回头看了看李全素,“我要办的事似乎不怎么安全, 不如我找人将你送去我家?好吗?”
李全素却紧紧攥着狗一刀的手, “休想甩开我。”
狗一刀挠了挠脸,“行?吧。”
四下只余虫鸣, 街上半个?人影也无, 更夫三更之后都回去睡觉了。
狗一刀伸手将方玉飞的尸首驼在肩头, 另一只手挎着那把椅子, 带着李全素走进银钩赌坊之中。
“今夜先在这里?将就一晚。”
空荡的赌坊之中透着寂静的诡异,李全素却嗅到了一丝不应当属于这里?的气味。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旁人吗?”
狗一刀听了听, 摇头道, “没有了。”
李全素蹙眉道, “跟我走。”
李全素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小心,但每一步走的出奇稳当, 一路向前带着狗一刀到了一面墙前。
狗一刀看见角落有个?白玉花瓶,沉吟片刻,还是上前转动了花瓶,墙面反转,竟露出一段向下的阶梯。
在机关?运转的瞬间,阶梯一路两侧的灯盏全都点?亮。
阶梯陡峭异常,并且随之传上来的还有大股的香气,但在这其中却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腐尸气味。
狗一刀转头看着李全素,有些犹豫。
李全素动了动鼻子嗅到下方,随后再次摸上狗一刀的手腕,“我也要去。”
狗一刀索性将李全素扛到另一个?肩膀之上,刚跨下阶梯,身后的门自动关?上。
阶梯向下挖的极深,应当是连接了地?下洞穴,狗一刀三步并作一步,也走了足足三刻钟才到了底。
这里?并非上次被关?起来的密室模样,不仅透风,而且还通流了地?下河,潺潺流水边还有一座四方小院,脂粉香气愈发?浓重?。
狗一刀推开院门,里?面布置极尽奢华,四周都种着名?贵香料,先前涌上来的气味便有香料的气味。
李全素指了指正厢,“这间。”
狗一刀靠近,果然闻见大量香气之中混杂的那丝尸气越发?浓重?。
“吱呀——”
房门被推开,里?面非常干净,无论桌椅还是花瓶没有半点?灰尘,狗一刀走进,房间左侧有一扇屏风,而屏风背后竟然有一个?人影!
狗一刀蹙眉,她极为确定,这里?除了她与李全素外再没有活人,而这个?人影之处,便是透出尸气的方位。
狗一刀绕过屏风,见过一个?女?子身姿挺拔,身着银色铠甲,银盔之上还坠着一道红色缨穗,她的面前则是一个?梳妆台,透过台上的铜镜,狗一刀看见女?子双眼紧闭,面色惨白。
狗一刀慢慢放下李全素后,随手将方玉飞扔在地?上后,缓步走近女?子,手拍上女?子的肩膀。
摸上她的身体后果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她之所以还能?稳当坐着,全靠铁甲之下的架子支撑。
而她的脸上也有诸多尸斑,但被抹了一层厚重?的脂粉掩盖。
李全素用剑探路,摸索过来,又嗅了嗅,眉头蹙的更深,“约莫一个?时辰之前,她被侵犯过。”
显然,这位姑娘死了不止一个?时辰,根据尸斑来看,至少有半年?之久。
狗一刀小心翼翼为她褪去盔甲,将她抱到一旁的床上,随后捡起一旁的盔甲,准备再放到床边时,忽然发?现,前胸宝甲上竟然有安肃军的图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