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嘈杂逐渐靠近,破相小子越发慌乱,他担心当人衝进棚子的那一刻,自己会被这个鬼一样的兇残女人搞成残废,不由哭丧着脸哀求:「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快跑吧,待到四下围定,你即便想走也走不脱了。」
「看来傻妞一点都不傻,用了一套障眼法给自己立威,先镇住这些社会经验少的小混混,炮製出恐怖且无解的口碑,往后别人再想碰她,就得先掂量掂量。她怎会在异性面前羞涩呢?那本来就是个男人,反倒在女人面前才显得局促不安。」听完破相小子的描述,dixie已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略略松开阴爪,继续逼问:「那后来呢?」
「很快就有人报告给开会的老大们,她就被带走了。起初十分鐘里很安静,忽然间传出唾骂廝打的嘈杂,隔着棚子谁都不知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久后铁狼大哥出来,透过雨帘我瞧见醉蝶花一丝不掛倒卧在地,然后他们都说她死了。」男孩趁机退到铁笼旁,抓起铰链端在手中盲目地挥舞,叫道:「我又没在那间屋里,怎知她是怎么死的?」
「你再怎么恐吓也是白搭,因为他只知道这些。」一个声音自背后冷冷传来,侧目去看,正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锐将,他扫了dixie一眼,问:「你是哪跑来的?图册上没你这张脸。噢,我明白了,你就是这小子时常提起的恐怖娘们,掛掉的九号她老姐吧?」
「你们杀了她!你们居然把她杀了!」绝大的悲伤从心底腾起,怒火达到了极点,她啸叫一声,冲向黑压压的人群,打算将这个傢伙,连带着凑热闹的蟊贼全部扑倒,掏肠挖心。
「不知天高地厚!」锐将狂喝一声,迎着她的拳风衝刺,两下接触时,dixie已被拧住长发,阴爪牢牢擒下。此人并不是铁塔般的巨人,仅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但气力丝毫不输那个世界之子走狗拳王。dixie暗暗吃惊,借着惯性照准这傢伙脖颈撕咬,打算先送他下去。
锐将吃着手中这股怪力,觉出此人不容小覷,更何况听闻自己老妹被害,她已陷入了绝对疯狂,稍有不慎恐将失手。想到此他不敢恋战,扭腰抬胯将之凌空甩飞出去。女播报滚翻在泥浆间,身躯一经着地,似乎又获得无穷的体力,便像弹簧般窜起,继续冲向这个阴鷲男人。人们见过不要命的女人,但没见过不要命的女魔,一时全无提防,被她冲了个稀里哗啦。
「围起来!先围起来!都愣着干嘛?」轮椅男走在人后,见眨眼间被扑翻了好几个,衝着公路另一侧的草丛高喊道:「验证下来这个女的正是库洛基,该换你们上了!」
一大群头戴羽毛翎的红骷髏挺举步枪,猛地从她背后窜出,沉着冷静地点射,呈扇形包围将dixie困在垓心。无数红霰如飞蝗般袭来,女播报被打得黄酱四溅,哪怕再怎么兇悍,也架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枪弹,她望着自己血污漫天喷薄,睁着愤恨的丽眼,轰然跪倒在地。
观战的蟊贼从棚里取来一种古怪的白色长杆,那是不锈钢钢管上架起的巨型圆箍,兜头往dixie身上套去。当与这具躯体接触的霎那,铁器发出超强电流,击得她以头为圆心,在水洼里滑出无数圆弧。女播报浑身乱颤,两条大腿狂暴乱蹬,不论心有不甘,左突右冲也挣不脱禁錮。很快最后一丝气力被抽走,她如烂泥般瘫软在地,被蜂拥扑来的群贼制服!
山丘下的骚乱,引得女神峰眾人纷至沓来,她们纷纷爬上碉楼,目睹自己引以为傲的临时大长老被人团团困住,电晕就擒,不仅看得心惊肉跳、面面相覷。浸泡在泥浆里的dixie咒骂了一阵,变得悄无声息。久而久之,她开始抽泣,最终嚎啕大哭起来。
「真是个疯狂的笨婊子,除了勇气可嘉,其馀一无是处!」锐将抚着青紫的眼角,抡起胳臂冲将上前,对着女播报一顿猛踹,将她剥了个精光,拧着乱发揪到坡道前跪着,高声喝道:「这就是你们继续负隅顽抗的下场!还有谁不服,现在就给老子滚下来!」
「你们竟然杀了她!你们怎敢杀了她?」dixie在冷雨中瑟瑟发抖,声嘶力竭地哭号,泪水滴落在大腿上,与黄酱污泥融为一体,顺着股缝流向沟渠,成为杂草间的露珠。
「我们没人杀她,而是9号太倔强,自己偏要寻死!」当示眾的效果產生后,锐将拧着她的胳臂往回拖,恨恨地叫骂:「你不知自己老妹的臭脾气么?张口就来!你亲眼见到了吗?」
「那她又是怎么死的?告诉我一切!」女播报嚎啕数声,往他面前一跪,哀求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求求你让我与她见上一面。醉蝶花最懂看人脸色,我不信她会寻死!」
「这娘们怎么越看越脸熟?」轮椅男矗立一旁,欣赏着这具曼妙胴体,忽然一拍大腿,叫道:「难怪难怪,我记起来了,她应该是外州哪家电视台的,有时会出现在转播的新闻节目里!没想到这种不可一世的上流社会婊子,今天会落魄得像条丧家之犬。算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亲姐妹,就满足她。否则她至死都会认为,咱们这号人都是铁面无情的禽兽。」
「那样她岂不更受刺激?算了。」锐将不再多言,独自走回雨棚,抱着个铁匣子出来,掷在她面前。一颗淡金长发的脑袋滚了出来,当撞在dixie的膝盖窝时,慢慢停止了飞旋。女播报定睛去看,只见这颗玲瓏人头双目紧闭,面颊仍透着桃花,果然是醉蝶花无疑!
「这、原来真的死了。」破相小子站在人堆背后观望,他是见到女子倒卧在地的那一幕,后来传出她的死讯,心头也始终抱持着巨大疑惑。而今,当再度相见,却只剩下一颗人头,不仅满心悲愴,他踉蹌地扑倒在dixie身边,陪着一块垂泪,叹道:「你干嘛那么傻?老大们要你干什么,照做就是了。非得那么刚烈,最后搞得身首分离,白白折了性命!」
「屁话!你是不是打算将脏水往咱俩身上泼?老子怎么杀她了?平白无故的老子与她有什么仇?这纯属是场意外!原本只是在调侃,让她跳段钢管舞看看,哪知9号一头撞向铁柜,不巧磕到了要害,整个人抽搐不已,没几分鐘就掛了。」锐将望着寒风中呆若木鸡的dixie,也有些不忍,衝着男孩撇撇嘴,道:「回家去吧,继续留在这,你只会与贼婆娘们暗通款曲!」
「可人都死了,干嘛还要斩下头颅?这不是你们骑军的作风,更象山那边不开化的印第安匪帮。」面对这个残酷现实,破相小子也是出离悲愤,俩人最终临别前还抱在一起,眨眼间已是生死殊途。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敢做,只得去搀女播报起来。
「那是出资方特意关照的,他们说既然人都死了,这件事也不必再计较,将头送去便了,你给老子闪开。」轮椅男快步上前,推开诗人,收拾着脑袋塞回铁匣,朝环伺四周的红骷髏努努嘴,道:「瞧见没有,他们的管事一会儿就到,这颗人头就由他们带走。」
dixie的耳畔一片空白,记忆的漩涡又将她带回了九月下旬的那个秋夜,这是醉蝶花啟程前往佐治亚的临行一刻。俩人狂热亲吻,犹如最初邂逅时的欣喜,久久不愿松开彼此。待到气力耗尽,双双躺在对方的臂窝里,醉蝶花眼中闪着星光,正感慨着意犹未尽时,女播报忽然抱面痛哭起来。
「怎么了,dixie,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你难受的话?你有些吓着我了。」
「不,醉蝶花,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你将要面对的是一群女人,这么多的诱惑,你会难以把持。我很不放心,担心会失去你,我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不懂,许多事都难以预料,它不像我们走在春天公园树下的几句承诺,它会随着感觉而变化。」
「这怎么可能呢?听着,dixie,不是我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