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书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接着,几本书飞了出去,书堆里探出一只手,手的主人骂骂咧咧———
“小爷差点儿被这些破书压到英年早逝!!”
虚惊一场的其他三个玩家:“……”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无语地叹了一口气。三个人小心地在混乱的书堆里清理出一条小路,将被书埋了的破云来费力扒拉了出了半个身子。
在继续搬书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见你们许久不归,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是乌子虚。
四个快被书埋了的玩家齐刷刷回过头,便看到乌子虚拢着氅衣站在他们身后,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鬼卿沉默地站在他身旁。
乌子虚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本书,轻轻地拍了拍封皮的灰尘:“我本意是想让你们一摞摞整理的,但现在……”
他环顾了一圈这个角落的混乱景象,轻叹了一口气:“只能先从地上的开始了。”
与此同时,一道系统提示音在五个玩家耳边响起———
【恭喜各位玩家,[垂馨千祀]任务已正式激活,请玩家开始任务吧!】
五个玩家:“???”
他们惊恐地盯着乌子虚,仿佛是盯着什么洪水猛兽。
柳长春的声音里都带上了颤音:“你是说……让我们把这些书全部整完?!”
“对。”乌子虚温文尔雅地点点头,“这只是第一部 分。”
接了[垂馨千祀]天级任务的玩家集体沉默,而被挖了一半的破云来,自己缓缓地缩回了书堆里———
就当他刚刚已经被那些书压死了吧。
人前风度
◎不就是马拉松吗?◎
[垂馨千祀]。
天级任务。
玩家们一开始被任务的等级迷了眼睛,都没有认认真真地思索,而现在,他们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垂馨千祀的意思是“德泽流传后代久远”,同流芳百世之意。
想要流芳百世,除了做出一番大成就来,最快的捷径是什么?
答案只有两个字———修书。
如果心情可以具象化,玩家们此时恐怕已经变成了吐魂的灰白色。他们只考虑了前面的做出一番令人惊叹的大成就,完全忘了还有后面这种可能———
修书。
这可是修书啊!!
古往今来,哪个朝代没修过书?典籍之浩瀚,书山之庞大,只令人想一想就会心生绝望。
“不是……”乔如霜暗暗地咽了口唾沫,她的手指着那地上堆成山的书,架子上密密麻麻的典籍,手抖得和得了帕金森的病人似的,“不是我猜的那个意思吧?”
被他惊恐注视着的、琉璃般的病美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乔如霜:“……”
他迅速伸出一只手,极其不雅且眼疾手快地去掐自己的人中。
不能晕!不能倒!他们玩家什么大世面没见过!
但一点绝望从心间蔓延到大脑,又从大脑涌上眼眶,最后变成哽咽的落泪。
他们玩家什么大世面没见过———眼前这阵仗,是真的没见过啊!!!
仿佛是怕对玩家的打击还不够似的,在[垂馨千祀]任务彻底激活后,系统又传来了一道提示音———
【检测到[垂馨千祀]任务已开启,现为小队播报任务进度!】
随着这道提示展开的,是一个透明的、长长的进度条,乔如霜睁大眼睛看了半天,终于从透明进度条的最右侧,看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一小片的空地,怀着绝望里最后的希望问:“像这样的地方……一共有几处?”
乌子虚仍旧是笑着的,只是拢着的氅衣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慢悠悠地比了个“三”。
“三处啊……”在书堆里当了一会儿鸵鸟的破云来此时又探出了头,他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也看到了乌子虚的手势,虽然绝望于要整理那么多东西,但想想这可是个天级难度的任务,也是正常的,“我们加班加点,争取一个月搞定吧。”
“一个月?”乌子虚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除非你是仙神转世。”
破云来:“……?”
他心里咯噔了一声。
迎着[垂馨千祀]小队五个玩家的目光,乌子虚慢吞吞地说:“不是三处,是三十处。”
“紧要的书籍都归在这三十处里。”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虽说气弱,但听起来却有清风拂面之感,可落在玩家耳中,就像是凌迟的刀,唰唰唰片他们的肉,“不算太重要的民间轶闻、野史传记、市井望话本之类的,还不知凡几。”
五个玩家:“……”
打击太大,以至于他们现在已经快不会对外界做出反应了。
他们看了看天级任务失败后销号的惩罚,又看了看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完成的任务,终于眼前一黑。
喂?劳动局吗?我们要举报———
这里有人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地007啊!!!
快把他抓去挂路灯!!
[垂馨千祀]小队的悲惨遭遇,[往者已矣]小队一概不知,因为玄都将一行蔫哒哒的人领到了珍禽园。
一进珍禽园,玄凤、秋草、横斑、牡丹等鹦鹉就扑腾着翅膀朝他们飞来,折青黛一伸手,一只漂亮的和水蜜桃似的秋草鹦鹉便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哇!”秋草鹦鹉歪着头看折青黛,折青黛惊呼一声,“它好可爱!一点都不怕人!!”
“是挺可———”山渐青附和着,他的手往头顶上迅速伸去,掏下一只蹲在他头顶的牡丹鹦鹉,牡丹鹦鹉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于是,山渐青的半句话卡在了喉咙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每个玩家的头顶或者肩上都或多或少的蹲了一两只鹦鹉,只有玄都身侧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厉寒秋在玄都那里吃了大亏,一有空就想找补回来,见没有鹦鹉亲近玄都,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抚了抚停在自己指尖的玄凤:“都说动物有灵,有些人茶味四溢到连飞禽都不喜欢啊~”
“动物有灵?”玄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厉寒秋一瞬间寒毛都竖起来了。
在他紧张的注视下,玄都抬起手摇了摇,腕间镶着细小银铃的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
“小七———”玄都的目光落在抓着厉寒秋手指的玄凤上,“跟我念‘厉寒秋是大笨蛋’。”
厉寒秋:“???”
看着我手里的刀,你再说一遍??
对厉寒秋的死亡射线熟视无睹,玄都又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厉寒秋是大笨蛋。”
“啾?”站在厉寒秋食指上的玄凤拍拍翅膀,两团圆鼓鼓的腮红便在视线里晃来晃去,“大笨蛋!笨蛋!”
玄都又耐心地教了一遍:“是‘厉寒秋是大笨蛋’。”
厉寒秋……厉寒秋忍无可忍:“玄都!!你适可而止啊!”
他愤愤地说完后将右手举起,视线和玄凤平齐:“你叫小七是吧?跟我念‘玄都是个绿茶精’!”
小七拍拍翅膀,发出一声疑惑的:“……啾?”
厉寒秋提高了声音:“玄都是个绿茶精!”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