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霖接下来的半天里再没有受到来自于任何人的打扰,只是夜晚入睡时,用什么姿势躺都不是滋味,翻来覆去,半夜才睡着。
中间醒了一次,膀胱被压迫地难受,腿根湿了一片,往下一摸,竟然漏尿了。
他气得嘴唇哆嗦,岔着腿去上了一次厕所,后半夜是在客房睡的。
睡得也不安稳,岄让自己不用管,他会解决掉自己的丈夫跟其情人,可喻霖怎么也不放心。何况他受着这种折磨,更加觉得如果任务不成功,他这苦就白受了。
折腾一番还是到了第二天。
或许是因为身体过于疲惫,喻霖没能被早上的闹钟唤醒,反而到半晌,才接到了岄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带着点轻快,很高兴似的:“林渊死了。”
下一句就是:“嫂嫂,准备一下,穿得宽松点,下午可能就要去见家主了。”
“好。”喻霖还有些困倦,脑袋昏昏沉沉,于是语气有些恹恹的。腰酸的滋味一瞬间涌上来,他不得不轻轻扶着下腹调整了一下,让那里不那么胀。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瞬间清醒过来,目光聚焦:“已经死了?”
“是,”岄在那边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又马上问他:“嫂嫂昨晚有没有不舒服?可惜还不能光明正大跟嫂嫂睡在一起,不然就不会让嫂嫂自己那么累了。”
——……还不是你弄的。
喻霖抿了抿唇,没忍住,还是让这个念头飘在了脑海里。
下午家主可能就会叫他们所有小辈过去,一个个排除嫌疑,他们需要准备一下,以免到时候露出马脚。
不过还有一件事:“白秋文呢?”那个林渊的婚外情人。
“在追杀了。”岄回答着,显然对于清除掉最后的阻碍很有信心,“不过据说他跑得挺快,躲得不错。”
又听他问:“嫂嫂,我想你了。你刚刚在做什么?”
“刚醒。”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直白得要命。没有一点乱伦的羞愧自觉。
“嫂嫂饿了吧?嫂嫂先吃饭吧,好好休息。”
“嗯。”轻轻应了句,挂断之前,又忍不住说:“下午……不要总是看我。”
“好,当然不会让嫂嫂的‘努力’白费。”对方轻笑了几声,意有所指地说道。
…………
下午,果真收到消息说让去家主的住宅一趟,没说原因。
有的人估计是不知道林渊出事,还在院子外面寒暄,老宅里面,家主的脸已经阴沉得不像话了。
他用拐杖杵了杵地面,嘈杂的声音安静下来。
喻霖和岄隔着几个人的身影,不动声色对视了一眼。
也有人目光扫过喻霖的肚子,挑了挑眉:大哥天天在外面会情人,竟然也抽空把妻子的肚子弄大了,不过,大哥呢?
“今天叫你们来……”家主刻意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你们大哥,遇害了。”
沉沉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视,似乎是想看出什么来。
喻霖穿着件麻灰色的长衫,微微垂着头,轻轻托着自己的下腹,闻言,震惊地抬起头来,眼眶泛着潮红,正好对上了家主眼皮耷拉的阴沉双目。
为了让眼睛看起来红肿,他可是废了好大力气——去想自己在喻家受着淫规的委屈。
家主盯着他看了两秒,开口问道:“小喻,林渊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喻霖半垂着眼睫,声音里带着崩溃的颤意:“……半个月前。”
说话的时候,修长的白皙手指仿佛不自觉地护着腹部,轻轻安抚,叫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看到那鼓起的腹部。
家主严厉的语调顿了一顿,眸色一凝,不太明显地和缓了一点,却仍然呵斥道:“都不知道关心自己的丈夫!出事了还要我说你才知道!”
这话说的,在座各位多多少少都知道林渊把人娶回来是为色所迷,只是不清除怎么结婚没多久林渊就一反追求时的面目,在外面包了个情人。
林家是个大家族,子孙众多,可以说是枝繁叶茂,也可以说是枝叶冗余,又带着不符合时代的古板封建。之前发家全靠族里出了一位经商天才,但在座的没一个有这样的天赋和嗅觉,堪称愚蠢,一个比一个人菜玩得花,全靠余荫享乐。
尤其是家主。
第一继承人死了不先封锁消息避免股价跳水,竟然先把人喊过来斥责。听得人耳朵疼。
喻霖听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家主对所有人的挨个敲打,到最后已经腿酸地不行。腹部更是撑得厉害,可或许正是因为他不加遮掩的不舒服,也半点没有在装样的心虚,家主倒是往他的肚子上看了好几眼。
……家主已经很老了,一张面皮皱皱巴巴,往他这种双性人身上一直看,让他浑身难受又泛恶心。
就算是昨天……也好过这种冒犯的、打量生育工具似的眼光。
眼前闪过一连串被压着侵犯的画面,喻霖到底是没忍住往岄那边看了看。
男人低眉顺眼地听骂,扮乖倒是像。甚至中间还小声让侍人拿了水来递给家主。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不经意往这边看了一眼,又马上收回,半点也看不出不对。
他的眼神却说不上温顺,淡漠中带着点嘲讽,丝毫不像是乖儿子的样子,确实得低着头才行。
家主本来也对大儿子感情不多——要是感情极佳,后面哪能有这十个八个私生子。
到最后或许是累着了,才勉勉强强住了嘴,摆摆手让人走,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喻霖:“小喻,留一下。”
老头倒是不急着让人接替自己当家族的最高掌权者,关于决定下一个继承人的事提也没提。
“小喻啊,”他眯着眼睛,视线在喻霖的肚子和脸上打转,“什么时候有的?”
“两个月了。”喻霖实在不太能哭出来,要花费一多半精力憋红自己的脸,逼出来来。
“哦……那还查不了,”老东西显然是在打什么盘算,弄得喻霖心里烦得不轻。
“嫂嫂?”有人从外面快步走到房间里,急匆匆的,眉头紧皱,看到喻霖也在,讶异地喊了一声。
正是去而复返的岄。
“怎么了?”老头子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岄迟疑着,支支吾吾,看了眼喻霖,又看了看家主。
老头眉头一皱,冲喻霖说:“小喻,你在外面等等。”
喻霖只好扶着肚子到了外面,路过岄的时候,衣角划过岄的小腿。
岄顿了一下,仿佛是怕喻霖听到似的,即使喻霖已经出去了,也俯身附在老头耳边:“我才想起来,大哥之前养的哪个小情人,有点眼熟。”
“有点像在公司闹过事的一个女人。”
这是编的。白秋文已经跑了,没办法自证。常规情况下,他作为一个情人,并不会被当做暗害的目标,现在林渊一死,他不仅没出事,还没了影子,恰好替人背负一下梦想的重担。
“闹事的?”林家主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太出来:“什么时候的?”
林家确实不太当人,到公司闹过事的不少,女人尤甚——全因为林家的男人实在是太烂了,害了不少女孩——当然,要是老头自己害的,就得尊称阿姨了。
“大概是两三年前吧,现在一想,他们年龄好像差不太多……”
家主眉头紧锁:“难不成是……”
岄有补了一句:“怎么想都不对劲,当时大哥跟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