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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清冷神君后 第25(1 / 2)

少女终究还是有点不安, 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轻声细气地道:“……又要分开了。”云咎没有回答, 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了她的手。那天夜里, 他们携手穿过灯烛辉煌的夜市,在静匿流淌的河面上放下了两盏花灯。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因此小河上只有他们的两盏灯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亮。那两个小小的光点顺着水流不断飘荡, 明曜与云咎便拉着手走在河畔, 一路跟着花灯往前走。深秋天寒,她无端感到神明的掌心又有些发凉, 明曜下意识地加重了几分紧握的力道,却忽地感到自己肩上一沉,竟是被云咎披上了一件斗篷。“冷吗?”他的深眸映着她身后的灯火,闪烁着星子般明亮的柔光,饶是见惯了他清俊的长相,还是因他此刻的模样而微微怔愣。“不会冷的。”她摇了摇头,却任由他伸手替她拉紧了披风。明曜仰头看着他的脸,看着他微垂的长睫下投落的小扇般的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她温暖的手背贴上他的脖颈,微凉的触感令她生出些许诧异:“你的身上怎么那么冷?”神明……本该是不会畏寒的。“估计是一直被风吹着的缘故吧。”云咎快速地将她的披风系带打了个结,重新将她的手攥回掌中,目光瞟向旁边的河面,“吹远了。”花灯随着水流远远飘到了一座拱桥下,两盏孤零零的河灯似被水下的石块搁置,一前一后地轻轻碰撞着。明曜走到桥边,低头望着那两盏灯,桃花眼微微弯起:“这流连不去的两盏灯,同我们有点儿像呢。”“不过……据说许过愿的河灯走得越远,才越会灵验。”她重复着卖河灯的小贩揽客的那些话,左右寻找着趁手的工具,想要将那两盏河灯拨开。云咎低头看着河中的花灯,眸中掠过一丝微光。片刻后,他轻轻抬起手,一点点神力如微风荡开河水,那两盏小灯越飘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明曜靠在桥边,多日来终于见到云咎施展了一点儿神力,想着他的伤势可能真的恢复得不错,脸上的笑容便越发明亮:“云咎,你能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望吗?”他闻言垂眸望向她,思索着什么一般停顿了片刻:“我许愿……你可以变成一颗小石头。”“什么?”明曜一时愣了,桃花眼睁得滚圆地望着他,“为什么?”因为我希望明曜变成一颗小石头,这样我可以时时刻刻将她揣在掌心。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天罚将至,我也可以将她衔在口中,或者吞进肚里,直到神祇的肉身消散,皮开肉绽,否则谁也找不到那颗小石头。云咎深深望着她,许久之后才低笑着移开目光:“骗你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哼。”明曜转过脸,轻轻哼了一声,嘟囔道,“那我也不说了。”天色愈深,街巷的灯火一家家熄灭了,明曜在黑暗中望着潺潺远去的河流,一轮满月高悬天际,在那如墨般水面拖曳出一道影影绰绰的银白。那小小的花灯会随着水流飘向何方?那一点烛火会在多久燃尽?又会在多少个圆月夜后被人捞起?多远才算足够远……才能使她的愿望灵验……她想要——曾经那个关于深海,关于他的梦境,成真。接下来几日的光阴飞逝而过,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的地方,看过许多不曾见过的人间烟火。第二日,她与神明前往凡人修建的寺庙求签,在参天的银杏树下祈愿,攀着梯子将落了名字的红绸挂上了最高的树枝。那日的天气很好,红绸在金黄的树叶间映着蔚蓝的晴空飘荡。凡人相信将高处寄相思,将心愿挂得越高,越能被高高在上的神明看见。可是神明的所求又寄于何处呢?越是想要得到的东西,越是深切而难以触及的心愿,越会寄托给虚无缥缈的存在。于是云咎将红绸也挂上了最高的枝头,抱着和那日圆月夜,强引神力推动花灯一样的心思。不可说的愿望,不能说的心念,会被冥冥之中,比他更强大,更仁慈的存在察觉吗?神明自私的心愿,也有实现的可能吗?第三日,他们去逛了人间的市集,看到沿河的街角桥头蹲满了卖乌龟的摊贩。那些小乌龟挤在小小的木桶中,沿着桶壁爬上来一点儿,又重重地跌回底部。云咎察觉到明曜的神情瞬间低落下来,于是,他们在听说这些小乌龟可以买下放生后,将目之所及所有的乌龟都包了下来。第四日,他们在酒楼下听了一整日说书,明曜迷上了那些动人心魄、缠绵悱恻的故事,在暮色四合的时候拉着云咎,按照说书先生指的方向一头栽进了书舍,眼睛不眨地买下了十几册话本。第五日,他们原本打算动身前往馥予所说的那个温泉,明曜却在马厩旁看到了一只后腿微跛,毛发脏乱的小狗。它似是很亲近她的样子,湿漉漉的鼻尖一下下地蹭着她的手指。她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将它清洗干净,最后蹲在地上,一边给小狗喂着肉汤,一边仰着无辜的桃花眼问他:“我……能将它带回西崇山吗?”云咎看着她随着他的沉默而逐渐暗淡的眸子,微微抿起唇,不发一言地回了厢房。月满则亏,满月后的秋夜终究带着几分萧索,明曜回到厢房时,一眼就看到了云咎坐在庭院中的背影。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柔软的雪白长袍,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墨黑的长发完全披散在肩头,像华贵的绸缎般,被清冷的月辉笼罩着。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伸手轻轻环住云咎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轻声道:“……对不起。”云咎方才似是在出神,陡然被她拥住,竟微微地怔在当场。明曜的目光落到他的袖侧,见他一手握着一把梳子,一手则紧紧攥着什么,而他在她的视线下,微不可觉地动了一下,那紧握成拳的手被广袖掩住,他神态平静地回应她的话:“为何要道歉?”“我当时忘记了……西崇山的结界未开,贸然提出将凡间的生灵带回去,应该会让你为难吧。”不知从何时起,云咎身上的香已经散去了很多,明曜坐在他身旁,才发现他的身体冷得反常,就像是一块没有温度和心跳的玉。她的心无端空了一拍,脑海中不知为何又浮现出他昏迷时的那副样子来。她下意识去触摸他的掌心,却被他若无其事地避开了去。云咎放下手中的木梳,抬手轻轻抚上明曜的脸颊,他静静地看着她,眼底似乎凝着化不开的悲伤:“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明曜,你想要的东西,我总是给不了你。”“我想要的东西……”云咎此刻的模样太过破碎,明明二人靠得那样近,明曜却觉得自己又一次与他相隔千里。她能够感觉到,自从黑凇寨出事之后,自己对于云咎的依赖便越发加剧。他的存在暂时地缝合了她的伤口,得以将她从黑凇寨的那个雨夜中拯救出来,所以在这些日子里,她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他向她隐瞒了一些事,可是她并不敢过多地追问,为了自己一点点为数不多的安心,她乌龟似地躲在和他共同搭建的甲壳中,小心翼翼地规避着彼此的伤口,若无其事地,装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可是随着她前往月隐峰的日子将近,明曜心中的不安又枝枝蔓蔓地生长开来,那种荒芜的情绪随着云咎此刻的神情达到了巅峰。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在安抚他的同时,也试图说服自己:“我想要的,已经在我身边了。”她凑近他的耳畔,认真而坚定地开口:“云咎……我不去月隐峰了。我想留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想去。”“明曜……”他沉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打算劝说她什么。然而,就在他开口的下一瞬,少女倾身吻住了他的嘴唇,她轻柔的声音如落花般,在含吻的间隙落入他的耳畔。“我的衣服,刚刚被小狗蹭脏了。”她小声道,“你帮帮我。”

深秋的寒意被木门掩去, 愈往屏风深处走,温热氤氲的潮气便愈发将人熏得视野朦胧。眼前的一切在水汽的掩盖下,化为一块块巨大的色块, 云咎几乎以为自己的意识也即将在那暧昧的热气中模糊成茫茫的一片。他感觉到明曜掌心传来的温度,很暖,轻微的潮热使他们本就紧握的力道更加密不可分。她走动时窸窣的声响在他耳畔扩大, 他跟随在她的身后,直到她在暖池前停下, 潋滟的桃花眸定定地望向他。明曜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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