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潮湿的气息将整个房间变得窒息。
明明是最炽热的夏天,偏偏这天又这么冷。
许时在地上蹲了很久,直到腿部发麻,失力地跪在桌旁。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能和他乱着玩的小白,今天会一睡不醒?
许时很想和江运说,可江运不会理他的。
他没必要打扰一个不愿意他打扰的人。
高考后的假期本该是不受束缚、肆意洒脱的,可他过得混乱又难堪。
他没日没夜地找兼职,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直到高考放榜后,依旧没有江运的消息。
他找遍了南市所有学校,都没有。
‘江运’这两个字好像凭空消失一样,没有出现在任何一校的‘喜报’之中。
可是,凭他的成绩,又怎么会没有呢?
他忽然就想到了江运空荡荡的房间,当时江运是想的之后会离开,所以才不买太多东西吗?
许时回到学校,久久地站在树荫下,看着那一排光荣榜上的图片。
身上被烈日烤得黏腻腻的,但他却不觉得热。
江运就像一阵炙热的烈风,不给人留任何机会闯到他的冬天里,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了。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时间是周四晚九点,感谢各位,如果喜欢投投海星吧v
麻烦…学长
又是一年夏季,许时坐着高铁前往西城。
车厢里并不安静,但也不吵闹,里面或许有新生,他们望着窗满眼期待,当然也有丝丝不安。
他当时也是如此。
路程并不遥远,一两个小时,许时就到了地方。
他拎着行李箱,再次抬头望着这所高校。
视线所及之处差不多都是大一新生,他们兴奋不已,他们期待已久。
十分鲜活的、炽热的生命,很好辨认。
一如之前的那个人。
许时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机拍了一张,想分享的人却安静得可怕,他垂眼盯着屏幕,又关上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江运了。
“许时!”沈之顶着漂过的金发在不远处冲他挥手,“这边!”
他收回思绪,拎着箱子走过去:“江琅人呢?你不是来找他的?”
两个人上大学后在一起了,当时沈之告诉许时,他倒没有很奇怪,只是恍然发觉高中那种怪异的感觉从来而来。
沈之将手里的冷饮递过去,不满地撇撇嘴:“别提了,他为了那点儿破学分提前进校,一直在忙新生登记,都没时间管我,我偷偷来的。”
“头发也偷偷漂的?”许时问。
沈之:“是啊,先斩后奏,一会儿吓死他。”
许时失笑,他带着沈之往树荫那边走:“等我整理好行李,陪你去找他,正好我刚刚也收到消息,我们专业也缺人帮忙。”
“你去干嘛啊,你去的话别人办卡生意都没了。”沈之打趣。
“夸张了,”许时摇摇头,“我也不办校园卡。”
沈之不信,围着许时上下看了会儿:“一点也不夸张好吗许律师,真的你以后多照照镜子,你和江琅都快在表白墙被捞出花来了。毫不夸张,昨天天还有人主动咨询江琅校园卡怎么办的,那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许时忍俊不禁:“我还没毕业,算什么律师。”
“那也快了,我们现在可是大二了。”沈之笑道。
他在宿管那里登记后,带着沈之进了宿舍。
他们是四人宿舍,另外三位室友还没到,他简单通风之后,又把窗户关上,接着打开空调。
许时拎着沈之挪到适宜的位置,说道:“别挪出风口那里,等我一会儿,无聊了桌子上有书。”
沈之缩进椅子里,来回晃:“我们不一个专业,我看不懂的。”
话落,一大兜零食轻轻放着沈之身边,许时箱子里空了一大半。
这段时间来,他和沈之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是当成弟弟来养的程度,即使不同校,在闲暇时刻,也会经常‘串门儿’。
他揉了下沈之脑袋:“看不懂就不看,吃零食玩手机都行。”
许时收拾很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已经整理好床位书桌了,临走前他还顺便打扫了一下宿舍卫生。
两人往正门新生登记处走去,沈之戴着顶帽子,走在许时身边,两人一道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
尤其是许时天生冷脸,个子又高,骨架也好,偏偏长得乖,杂糅在一起,有种冲击力的美感。
在学分登记处签到后,许时和负责人换班登记。
沈之老老实实地替许时拎着冷饮,等察觉到他嘴干了,就递过来,谁让桌子上放的东西那么多呢?
只是没过一会儿,江琅就过来领走在他这儿怄气的沈之了。
许时望着他们的背影笑了下,手指下意识摩挲着中性笔,察觉到不是熟悉的钢笔时,又松开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就迎来了人流量大的时间段,每个帐篷下乌压压排了一些人,当然不止法学专业的,汉语言、外语系的都挺多。
许时他们专业的刚登记完,发完手册,这会儿他正握着冷饮,和眼前这几名新生交待扫码进群等事宜。
闷热的蒸笼让他有些疲惫,许时完事后坐下低头抱着冷饮休息着,而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从他面前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