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面容骤然一红,“谁是你内子?短短时日不见,慕屹川你这脸皮是越发厚了。”
慕屹川与他咬耳朵道:“这是灵隐宫的圣尊,你若不是我内子,他才不出山呢。”
圣尊盯着床上的楚星舒,冰冷的眼眸浮上了柔光。
他暗中惊讶,这脉象虚浮至此,已是大损之兆。他深看了楚星舒一眼,这孩子怎么就把自已折腾成这样了?
“圣尊,内子如何?”
圣尊没有说话,起身走到药箱前,里头分隔而放,各种瓶瓶罐罐,眼花缭乱。
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镂空的半圆形盒上,叹息一声:“底子都掏空了,的确如你所说是沉疴难治。”
慕屹川不愿意相信,急道:“不可能!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楚星舒拍了下他的手:“多谢圣尊不远千里而来,这身子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听天由命吧。”
慕屹川紧紧抓住他的手,掌中冰凉。他取出身上的药瓶,“千千给的这个药,你为何不用?”
楚星舒垂了眼眸:“伽落说过,这药非到迫不得已最好不要用,你一直未归,我怕用了……见不到你。”
圣尊拿过慕屹川手中的药瓶,取出药,放在鼻间闻了闻,眉头一松,“有了它,倒可以搏一搏。”
挨打
慕屹川激动道:“这药真的可以救他?”
楚星舒蹙眉:“可是这药会反噬……”
“单纯用它,的确会反噬。不过如果有天山宝蚕,药人血,就另有生机了。”
圣尊将那半镂空的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只全身近乎透明的雪蚕,“这天山宝蚕,可吸食药人血,我再取它的血与你那药一起淬炼,就可抑制反噬了。”
楚星舒问:“那药人血又是什么?”
“药人血一时半会儿,有些难寻,需得童子,且从小到大从未生过病。”
“这种人的血纯净,自带百毒不侵的功效。虽难寻,却也不是没有,二皇子想想法子吧。”
翌日,大街小巷,各家店铺门前,又贴了重金悬赏的告示。
一时间,二皇子府又涌上了各路牛鬼蛇神,甚至有人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上门。
只不过这一次查验的法子,是那天山宝蚕的鼻子。它本来还圆滚滚的身子,这几日闻着各种血腥味儿,累得干瘪了下去,也没寻出一个人来。
这日,楚氏夫妇带了刘岂过来。
天山宝蚕的小眼睛瞬间亮了,趴在刘岂掌中滚来滚去,就是不肯起来。
圣尊搭了脉,又认真的看了此人一眼,犹豫着,“冒昧问一句,你真的还是童子?”
刘岂害羞地点了点头:“常年山沟沟里待着,哪个姑娘嫁给我,都是白白害了人家,就一直……未娶妻。”
圣尊笑道:“就是他了。”
“我的血真的有用,我真的能救定安王?”刘岂激动无比,几乎要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圣尊看了一眼楚氏夫妇,抿了口茶,笑道:“这药人甚是活泼啊。”
远远看去,慕屹川和楚平雄在树下饮茶,可是喝着喝着,茶没入口,杯子倒是碎了一地。
刑敏君瞥了一眼楚星舒,他面上是一惯的平和,可那捏在扇子上的手,露出了淡蓝色的血管,可见不自觉在用力。
她轻轻拍了下楚星舒的手,笑问:“你瞧着谁的赢面大一些?”
楚星舒松了神,“自然是爹。”
“你爹?”刑敏君满眼诧异:“我还从未见过他打得这般吃力,那二皇子脸色都没变,我觉得他赢才是。”
话音刚落,就见慕屹川失误露了空门,胸口中了一掌,向后用手肘在地面撑住了身子。
“你爹可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的!把这孩子打坏了可怎么成?我去说说他!”
刑敏君飞快冲了过去,拉着楚平雄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
楚星舒见父母走开,足尖轻轻踢了一下慕屹川的脚:“还装呢,起来。”
慕屹川捂住胸口,可怜巴巴道:“我受伤了,起不来……”
楚星舒睨着他,一言不发。
“唉哟!疼疼疼——”慕屹川伸出手,朝上看着他:“我没骗你,是真的疼,快拉我一把。”
楚星舒将扇子递到他手心,慕屹川略一使力,将人顺势拉入了怀里,牢牢抱住。
“无赖!”楚星舒拿扇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岳父大人那一掌,真的好疼,不信你摸摸。”说着,就抓着人的手朝衣裳里伸。
楚星舒没想到,光大化日,他竟然如此大胆!爹娘还未走远,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楚平雄猛一回头,正好见到楚星舒奋力挣扎,慕屹川笑得春风满面。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臭小子,还没过门儿呢,这种下流作派,简直就是找打!刚刚那一掌还是太轻了——”语罢,撸起袖子就要回去。
刑敏君拧住了他的耳朵,“老爷子,你有点眼力见吧!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你凑什么热闹?”
“这这这堂堂九尺男媳,还没过门呢!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你年轻那会儿半夜爬墙的时候,怎么不曾见你提过‘体统’二字!”
楚平雄老脸一红,“我们那叫两情相悦,你看看他怎么对星舒的……咦?星舒他拿扇子挡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