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死皮赖脸自是有死皮赖脸的好处!
“乐乐,我…”
没等他说完,谭乐已经把东西往他怀里一丢回去加班了。
白石抱着枕头傻乎乎的看着谭乐消失在视野里,这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
看接下来的谭乐出什么招呗。
白石抱着颈枕蜷在折叠床上,调整着舒服的睡姿。
廉价的折叠床发出了一连串“吱嘎吱嘎”的声响,像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悲鸣。
谭乐这些年…
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白石控制不住的想要猜测。
明明在一高的时候,每次模拟考试都是接近满分的存在,明明高一最后两次模拟成绩都已经冲入全班前三十了…
要知道市重点一中从建校以来,每年年级前五十,九八五、二幺幺的大学随便挑,能考进前三十双一流大学专业随便挑。
就以当初谭乐的成绩,即便高二、高三什么也不学也不至于会沦落到高考满分七百五最后只考了不到五百分的成绩…
他有很多话想问谭乐。
诸如,你为什么会忽然转学?你为什么再也没有和我联系?你为什么连高考填报志愿那天都没有出现?你为什么没有来a市医科大找过我…
这些问题他想过很多年。
尤其是在上大学的那几年…
他进了大学以后显然比上高中时受到了更多的冷眼。
他不明白自已怎么就能靠着谭乐自已都没坚持下去的梦想,一句说不定只是随口说出“想要当医生”的豪言壮语,让他在医学院坚持了足足十年
他还记得自已第一次去上解剖课的时候,他差点把自已人给吐没了。
比游戏《生化危机》更恐怖的是什么?
当然是现实版《生化危机》…
如果说当初上高中时逃课去网吧在电脑屏幕上看见过的满屏丧尸就已经令人震撼,那么上解剖课直面尸体绝对是要比满屏丧尸更为恐怖的存在。
一间五十来平的解剖室,正中间摆放着一具处理过的大体老师。他记得那是一具年轻的尸体,在经历了肠癌的病痛后治疗无效死亡,临死前自愿捐赠给了母校用于医学研究。
白石几乎只看一眼便控制不住吐了出来,回宿舍甚至还吓得发了高烧。
后面连着几次的解剖课他试了很多办法想要缓解自已的心理问题,可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建设,见到尸体的时候他还是会害怕。
身为医学生,害怕尸体。
怕是普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无语的事情了。
白石的辅导员甚至都找他谈过话,让他考虑一下转专业的事宜。
可那时候白石是怎么说的?
“你们正常授课,至于我怕不怕那是我自已的事情。”
也不过是咬着牙坚持了半年多,他便彻底克服了自已对尸体的恐惧,年底的时候甚至可以把手术的录像当下饭剧看。
拉高了盖在身上的衣服,这是一件军绿色的棉质风衣,白石把鼻子埋入衣领,一股简单清新的木质香混着些许的花香,味道不浓郁将将好能遮住房间里的霉味,丝丝缕缕的甜香异常沁人心脾。
这股香味格外让人舒服,不消多时白石便安稳地睡着了。
吃顿好的
谭乐加班加到中午十一点多,项目文件提交的时候,整个小组的人都发出了苦逼嚎叫。
熬了三十多个小时,终于能下班了。
谭乐钻进车里熟练的打开手机发起拼车,这才忽然想起,似乎上个乘客还没有安全回家。
好像……被他锁公司里了。
翻出订单找到某位白姓顾客的手机打了过去。
嗯,很好,关机……
叹了口气将手机上的拼单取消,谭乐再次钻进电梯回了公司。
刚一打开公司大门,就看见白石睡眼惺忪的站在门边儿,睡觉时脸上压得印子还在,倒是和上学时的模样有了重叠。
“我睡醒你们人都走了。”白石可怜兮兮的,满脸委屈的开始诉说自已的悲惨遭遇,“连电闸都拉了,公司的门我也打不开,我手机还没电了…”
“哦。”谭乐半晌才憋出这么一个字,几乎怼的白石不知该如何接茬。
见谭乐无动于衷,白石立马换了策略,茶里茶气慢悠悠的再度开口,“还好乐乐你还算有心,英勇无畏的来救我了。”
什么叫做来救他了?
这话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把他从战火纷飞、朝不保夕、风雨飘摇的什么鬼地方给解救了出来了一样。
谭乐干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掂掂手里的钥匙问白石,“要我送你回家么?”
白石瞬间来了精神,一边点头一边穿着自已的外套,嘴里不停的叨叨,“快快快,先去吃饭,我都要饿死了。”
谭乐的公司楼下能吃的东西并不多,两家兰州拉面、一家杭州小笼包、外加四五家常年做饭做不熟的家常菜馆。
这会临近饭点早就人满为患,想起上学时白石吃饭挑嘴的模样,这几家店自然是不能带着小孩去的,思来想去谭乐直接将车开到了距离写字楼十几公里以外的一家商场。
商场是前年新建的,商场的运营做的还是不错的,虽说地处郊区,到了中午客流量还是挺喜人的,至少不像谭乐公司楼下那几家似的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