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乐被这低气压的透不过气,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教室外面的白石。
小孩明显还是不想搭理他,这会儿整个人宁可看着栏杆外都不愿往班里扫一眼……
这脾气也太大了,都两天了,气儿还没消么?
谭乐发呆想着。
“谭乐,背一下课文。”
谭乐猛地起身,带着桌椅板凳发出了一连串的巨响。
他脸红的扶好桌椅,眼珠子乱转找着自已该背哪段的线索。
“三十三。”白石在走廊里喊了这么一声。
声音穿透教室的玻璃,准确的砸进了谭乐的心里。
他笑了笑,脑子里快速找到unlt 33的课文背了起来……
理所应当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和你做同桌。”
白石把课本摔的“砰砰”响,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和谭乐吵吵,“你跟我道什么歉,那都是我的错。”
“不不不,还是我错了。”谭乐扯着他的袖子晃啊晃的,“我不该跟你说谎的……”
“我哪敢管你这个。”小孩的嘴巴敲得跟能挂个油瓶儿似的,“你喜欢说谎就说呗,想跟我生气就生气呗,我算什么啊……”
“算我一辈子的好朋友。”
于是,翘嘴儿白石瞬间笑歪了嘴儿。
趁着白石还没再问他受伤原因,谭乐赶忙找了个话题打岔。
“没了你,我怎么能一直留在培优班。”
这明显是句拍马屁的话,可白石听了却变了脸色。
“你想留在培优班?”
“嗯?”
“有多想?”
有多想?
特别特别特别想。
只要成绩滑落,只要被转到普通班。
谭乐面临的只有一种结局。
退学,打工。
如果要是过去,谭乐或许也没有这么难以接受这种结局。
他过去想的很少,认为人生只是简单浅显的按部就班。
到了七岁,上小学。
到了十三岁,上初中。
到了十六岁,上高中。
待到十九岁高中毕业,那就按部就班读大学。
而后等他二十三岁大学毕业,那便是按照所有人都有的经历去找工作……
这种未经思考的按部就班,也是一种的理所应当。
但是白石打破了这种理所应当。
你理所应当的应该有的是梦想。
你理所应当的应该有的是未来。
这是谭乐过去不曾考虑过的东西。
他现如今有了梦想,有了对于未来的憧憬。
倘若有一天真的成绩下滑,真的不小心从培优班跌落到普通班里去……
谭峰根本不会听他的解释,只会让他尽快的休学,进场打螺丝……
“很想很想的那种想。”谭乐虽说看起来还是笑着的,语气却认真的不得了,“就算是拼着一个月不睡觉不吃饭不喝水也想试一试的那种想。”
白石挑高眉毛瞪大了眼睛。
“培优班有什么好的,美术课、体育课、音乐课我都多长时间没上过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争分夺秒……”
“你看看你,连几点吃饭,几点睡觉,几点上厕所都做了严格的规划,这样的生活真的有意思么?”
谭乐还是点着头。
“你……”白石气得直摇头,“那你留培优班,我去普通班,到时候咱们俩在墙上打个洞,我给你做个土电话,不耽误联系。”
“就不能都留在培优班么?”谭乐眼神空洞。
“你……啊啊啊……你真的是烦死我了。”白石咬牙切齿把语文课本翻得快要冒火星子,“留留留,肯定留。”
“看我期末给你考个全年级第一!”某白大言不惭。
“顺便给高考也给考了!”某白大放厥词。
“考个省状元!”某白出言不逊。
“咱俩并列省状元!”某白想起了某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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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
就在谭乐以为眉峰受伤的事情彻底糊弄过去的时候。
他看见魏骋出现在了教室外。
白石这次比谭乐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一冲出教室就挡在了谭乐的前面。
“伤口长得不错,好的挺快的。”魏骋指了指自已的眉毛与谭乐说,“你头发再遮着点儿就彻底看不出了。”
白石猛地回头,再看谭乐的时候眼圈都跟着红了起来。
“我没事。”谭乐拍了拍白石的肩膀安抚着他,抬眸望向魏骋,“有事?”
“嗯。”魏骋点着头,却说的含糊其辞,“还是上周末的那事。”
“又是要钱?”白石皱着眉头,“这次又要多少?”
“和上次一样。”魏骋一点也不想传达这些话,甚至连那数字都不想说出口。
“你们疯了么?”白石压着声与魏骋吼着,“我半个月生活费才多少?一点活路都不想这给我留?”
“我管你死活……”魏骋梗着脖子,“你饿死也好,被打死也好,都是你自已的事情。”
“不要脸。”白石被气得骂了一句,却被谭乐扯住了袖子。
“你就不怕我们跟老师说么?”谭乐这么问了他一句。
“挺怕的。”魏骋笑着,笑意却完全不达眼底,“真希望有人能跟老师‘好好’说说,说我是怎么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