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家,梁意意不肯过去。”就是这么简单的缘故,就是这么现实的结果。点外卖其实也不比到店里方便,还是得自己动手收拾残骸,陈嘉效把桌子椅子归位,一抬头发现郑清昱坐在床头不知道捣鼓什么。她吃饭时扎起来的头发松了,零零落落掉了从耳边垂下几缕,窗外明艳但没有温度的眼光照进来,清透如玉的肌肤更亮,她安安静静时像幅画,孤高挂在墙上,就等着人来驻足观赏。郑清昱抬眼看过去,陈嘉效正好摸到烟盒,问:“需要帮忙吗?”“我想把电话卡装回去。”郑清昱一站起来,抓夹掉在床上,一点声响都没有,陈嘉效看着那把柔顺秀发彻底散开,玫瑰精油的香气太浓郁。他走过去,自然弯腰把抓夹拿起来,郑清昱想去拿,发现他沉默看了一会儿,莫名地,心跳顿了两下。陈嘉效把东西还给她,接过手机和针线包,看了两下,郑清昱告诉他:“这种针力量不够,其实有回形针是最好的。”“你刚是不是把针头弄断在里面了?”他抬眼看她一眼,郑清昱脸一热,抿了抿唇,“我又给弄出来了,这还有一根针。”陈嘉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故意说:“最后一根针,这是把压力全给到我身上了。”在郑清昱作出反应前,他转身走了,坐回去,郑清昱好奇他要怎么弄,不自主跟过去,发现他把针插到桌子边缘,然后把卡槽的孔对上去,往里一推,郑清昱心没完全提起来,卡槽就弹出来了。她不敢相信,下意识低下头想看得更清楚,发梢跟着往下落,拂到陈嘉效脸颊,痒痒的。“好了。”他云淡风轻,几秒钟就解决她费尽力气还险些搞得更糟糕的困境,郑清昱其实有些懊恼,鼻子很轻皱了一下。陈嘉效看到了,无声一笑,想去捞她头发,郑清昱站直了,说声“谢谢”然后走开去装她的电话卡。陈嘉效原地不动,在午后一抹阳光里冷淡疏懒,说:“你新办了张卡?”“是工作号,逃避了几天现实,觉得这样不太好。”“出事难道还要你飞回去?我不信整个教学部除了你没人能解决问题。”陈嘉效口吻不是愤怒,更不是埋怨,他单纯以一家优秀企业里上位者的姿态质疑员工的素质,郑清昱能想到他内心在想什么,好笑:“医院就是这样,剥削不比你们企业少,物尽其用,整个教学部就叁个人,像临床一样,过年期间有科室一线投诉到医务部还有我们这边,要求我们严格审核学生请假,没有学生,他们还真是忙不过来。”陈嘉效不置可否,眼中情绪是冷的,“都是给他们惯的,没有学生干不了活,那不是教学基地的医院不用开了?”“可你不可否认,同样等级的单位,医学院校的附属医院绩效是其他医院比不了的,病人少,工作就少,压力自然就没这么大。”陈嘉效眉头一皱,“你被洗脑了。”这回轮到郑清昱沉默,她没反驳他,这让陈嘉效莫名发躁,“你们所谓的‘规培制度’是学国外,可最重要的一点没学到,据我所知,人家规培是拿钱学习,而你们是自己拿钱倒贴当劳动力。”郑清昱忽然想起来,这个人对这个系统的厌恶程度,也许比她还强烈,心底默默一笑而过,不说话了。陈嘉效以为她生气了,都说自己的母校自己可以尽情骂,可别人不可以骂,他觉得郑清昱有点这种心态,出门时,他主动打破沉默,“刚说多了,我只是讲述我看到的东西。”这让郑清昱有点错愕,手里动作一停,情绪不高,“你说得没错,只是我觉得你已经做到了和这个行业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因此破坏心情。”不算冗长的一句话,让陈嘉效脑子有片刻混沌,刺目的阳光照过来,精良严谨又带浪漫色彩的欧式建筑物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不是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