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默默瞟向楼梯方向,一直有没看见丁夫人,我没些疑惑,也没些坏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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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这边有通低铁,你打算自己开车过去。”潘方回道,“离得是算太远,车程也就两大时吧。”
“你也准备上周去临兰县,是如一起去吧,你不能负责开车。”曹修文提议。
小发现
瞿明琮心想:终于有一个人说到点上了。
他认同曹修文的观点,也觉得不能排除遇害的可能。
因为失足坠亡的概率实在太低了,如果真像潘方说的,丁娜不小心打翻了装有氢氧化钙的容器,接着被粉尘迷了眼睛,正常人下意识的反应,应该朝门外跑才对,很可能一路跑去卫生间洗眼睛,而不是费劲的爬上桌子开窗户。
至于自杀这种可能性,瞿明琮实在无法理解一个有钱的千金小姐,衣食无忧且没有升学压力,还有什么事值得她寻死觅活?
是爱情吗?
可丁娜大部分时间泡在博物馆里,没有谈恋爱的迹象。
饭桌上,曹修文说:「警方之所以会认定为意外坠亡,是因为保安的证词,加上现场没有挣扎痕迹,所以排除了遇害可能,但是经过我的调查,那天晚上博物馆的环境,完全满足一场完美犯罪的作案条件。」
丁兆林闻言很感兴趣,笑着问他:「你的意思是,博物馆的安保系统存在漏洞?」
「是的。」曹修文点头,「博物馆内的监控存在大量盲区和死角,如果有不法分子在白天混入博物馆,然后找地方躲到晚上闭馆,再避开监控从西馆来到东馆,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实行犯罪,保安室距离较远,除非保安恰好在东馆附近巡逻,否则即使丁娜小姐当时有过呼救,保安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那你怎么解释保安的证词?」潘方皱了下眉,立即提出异议,「保安看见丁娜站在窗沿上,而且丁娜在坠楼的那一瞬间没有发出呼救声,显然当时没有发生违背她自身意愿的事,即使监控存在盲区,要把案件往凶杀案的方向扯,有点勉强吧?」
「别急啊……」曹修文笑笑,不紧不慢道,「保安的证词很好解释,比如,保安有可能在撒谎,包庇罪犯,或者保安没有撒谎,丁娜小姐当时确实没有呼救,而不向保安求救的原因是她知道这样做没用。」
曹修文说到这里,饭桌上陡然静了下来。
他的每句话,分明都指向了丁兆林。
丁兆林倒是反应平和,微笑着点头:「曹先生的推论很有新意,不过我们都知道求生是人的本能,就算凶手的身份可以压制住保安,为什么娜娜连试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呢?也许保安的人格非常高尚,是个愿意除暴安良的人。」
瞿明琮挺佩服丁兆林的心理素质,曹修文明明只差指着他鼻子说他是杀人凶手了,他居然还能这么有耐心的询问细节。
当然,曹修文也是个奇人,瞿明琮怀疑这是曹修文的职业病,故意说一些惊人眼球的话去冲击当事人的情绪,以便观察对方的反应然后得出更多信息。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曹修文放下筷子,很认真的和丁兆林讨论,「那个保安我特意去接触了几次,目前看来人品没什么问题,工作认真,老实本分,当然了,如果人品不好的话也不会被博物馆聘用。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结合各方面的信息,我现在有一个猜测,虽然暂时没有多少物证支持,但我认为这个猜测是非常合理的。」
梅超看了看丁兆林的脸色,笑着说:「厉害啊,我们的调查才刚开始,曹记者就已经有结论了,赶紧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别吊胃口了。」
曹修文听出梅超的弦外之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做新闻记者才需要较真,我以前是做娱乐版的,更多时候需要一些想象空间。」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饭桌上的其他人,「你们也去博物馆调查过,应该都知道吧?那天晚上丁老先生也在博物馆里,据说是在办公室里写一些文章,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丁老先生没听见丁娜坠楼的声音,直到保安给他打电话,他才匆忙下楼,并分别拨打了急
救和报警电话。」
丁兆林仿佛不是当事人一样平静地点头,「对,是这样。」
「可是有一点我很在意,」曹修文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丁兆林,「为什么那么晚了还要留在博物馆里写文章?家里有书房,为什么必须在博物馆里写?按照工作人员的说辞,有时很晚下班,但依然能看见丁老先生办公室的灯亮着。」
丁兆林轻笑了下,脸上的褶皱舒展开来,带着几分无奈,「这一点我确实无法解释,只能说,这是我的个人习惯,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里。」
曹修文立即道:「丁娜每晚泡在博物馆里不回家,这习惯是跟您学的吗?我一直觉得奇怪,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怎么会喜欢文物?女孩子难道不是应该唱唱歌,追追星,逛街买买漂亮衣服吗?丁娜是真的喜欢研究文物,还是假装喜欢,用喜欢文物来遮掩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瞿明琮:「…………」
梅超:「…………」
潘方:「…………」
真的只差指着丁兆林的鼻子骂他是杀人凶手了。
「我猜丁娜并不是真的喜欢文物,只是迫于继父的威胁,不得不妥协让步,不回家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丁夫人在家里。」曹修文浑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继续不紧不慢的道,「这种情形持续了两三年,导致丁娜的学习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而事发那晚,丁先生也许对丁娜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丁娜在绝望之下跳楼,没有向保安呼救,是为了保留母亲最后一点颜面,不想让亲生母亲伤心。」
这番言论让瞿明琮、梅超和潘方三人有些心惊肉跳,担心丁兆林会勃然大怒或者气血攻心。
瞿明琮更害怕的是后者,毕竟对方年纪一大把了,真要被气出毛病,他赔不起。
但丁兆林的心脏之强大,远超众人的想象。
丁兆林竟然笑了笑,语气平和的点评:「合情合理的猜测,不过这样一来,就失去了我创办这次悬赏活动的初衷了,我原本是想洗清自己身上的脏水,才会邀请各位参与调查。」
丁兆林说着,目光移向瞿明琮,微笑着问:「瞿先生,现在轮到你发表高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