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垂着头,大着胆子继续道,“状元郎在江南赈灾时收纳了名小妾,不知公主可曾知晓?”
听到这,幼宁的眉蹙得更紧了。刚才她几乎将自己衣衫褪尽,甚至在段宏昏沉时紧贴着他的身子极尽挑逗,可是没有用。不管她做了什么,段宏对她没有半分反应。
一个对她起不了反应的男人,她还能对他做些什么呢?
早前幼宁就曾听过一些风声,说段宏有断袖之癖,可是这点风言风语,在他迎娶了丞相之nv后便没了踪迹。
现在又听闻他在江南还有段情事,幼宁咬牙,嘴唇泛起青白,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他对她没有兴趣。
苏瑾可以,江南那个nv子可以,凭什么?凭什么偏偏她不可以?
“小人不才,机缘巧合下认识了状元郎身边一位婢nv。”
幼宁掀起眼帘,微微扬了扬下巴,冷声开口,“继续。”
“那婢nv,叫晴柔。公主,公主您要是想知道状元郎的讯息,小人可以拜托晴柔为您搜寻!”
幼宁垂下眼睑,审视着匍匐在地哀求的这个男人,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为自己求条活路,这些事情,只怕是真的。
至少,在他眼里,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情。
面前的男人还在继续,他说,“公主,小人的命不值钱,可是若为您效命,兴许还能有几分作用,但求公主饶小人一命!”
“饶你一命,也行。”
余晖磕着头,几乎是喜极而泣地重复呢喃,“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幼宁偏转脸,对着身旁的庆yan使了个眼神,道,“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总得受点惩罚。懂?”
“是,公主。”
深幽的小巷中,突地响起一阵痛楚又恐惧的压抑嘶吼,这声音混杂在呜咽的风声中,宛若恶鬼呢喃。
幼宁偏了偏脸,没往后看,只是啐了一声,“叫的真难听。”
本章小背景注解:
在江南,前期是赵德泽处理事务,后面是段宏收尾。
余晖结识了晴柔,但他虽然知道状元郎叫段宏,却不知道当时是赵德泽假借状元郎的身份
因为他没见过。
这里求饶,是因为从幼宁口中听到了段宏的名字。
至于幼宁,作为长公主,再加上太后为她挑选驸马以及她ai出g0ng游玩。所以,幼宁的相貌在平民百姓里也是很多人知晓的。
故,余晖认得出幼宁
从小巷中回到自己行g0ng后,幼宁便一直在揣摩着从余晖那听来的信息。据她所知,段宏身边向来是不喜婢nv侍奉的,再者,以她从前对苏瑾的了解,苏瑾这x子,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心里藏了一个人,又在外养个妾室不成?
更何况,就算苏瑾不在乎,丞相那老滑头,会舍得自己掌上明珠被这般糟践?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幼宁越想,心里的结便越缠越多。她唤来庆yan,着他暗中查访段宏在江南结识的nv子。
这日赵德泽进殿时,天se还算早,看着桌台上几乎纹丝不动的膳食,男人的眉心拧起,对着晴柔问道,“她近日莫不是一直如此?”
“小姐一向是天气越冷,食yu便越不好。”
“这不行,得想个法子改善。”
“奴婢晓得。陛下,小姐正在内殿歇息,兴许您劝劝,她便肯多吃点东西了。”
赵德泽挥手,将g0ng人们一一退去,便径自入了内殿。望着床榻上将自己包裹得十分臃肿的nv子,见她看到自己后便展开双臂,赵德泽走上前,将其从被褥中抱出,继而放至自己腿间。
“阿瑾最近似乎ai睡了些?”还粘人了些。
后半句赵德泽隐在心里,怕说出来小姑娘一时羞恼,便收起了这点小x子。
“冬日里贪睡不是很正常嘛,阿泽这是嫌弃我吗?”
赵德泽吻了吻苏瑾眉心,又拾起她的双手为她取暖,“乱扣帽子的小东西,嗯?”
“你的胡茬,好扎人!”
所以,别在我脸上亲来亲去的!
赵德泽闻言,一俯身,便衔住了苏瑾的唇。当苏瑾偏转头要躲他时,便将她腰肢箍得更紧,吻的力道也加深了许多。
直到苏瑾无力地垂下手,赵德泽方松开,“谁嫌弃谁?”
苏瑾阖上眼,没回话,做出一副“我要睡觉了不想与你争执”的模样。赵德泽觉得有些好笑,故意用自己的胡茬在苏瑾脸上磨,b得她再度睁开眼。
“阿瑾,再去吃点饭吧。”
苏瑾身子向后仰,小手抵住赵德泽的唇,“那你把胡子刮了去!”
这话其实不用苏瑾说,赵德泽也会做,他向来注重自己在苏瑾面前的仪表。只是最近忙得很了,再加上许久没和她好好相处,因而有了苏瑾如今看到的这一幕。
“好。”
见他应允了,苏瑾便从赵德泽身上跳了下来。紧接着,苏瑾穿好鞋就向外走,走前还用手指了指自己唇畔,“不处理好,以后就不准亲。”
赵德泽抬手,抚上自己唇畔,不自觉地缓颊笑了。
这小东西。
等赵德泽处理好自己再来到苏瑾身边时,见到的,却是她倒在桌台上沉睡的模样。手边是倾斜的筷子,碗里还有吃了一半的su糕。
怎么这就睡了呢?看来得让张御医来给她瞧瞧了。
“阿瑾?我们去床上睡好不好?”
苏瑾将眼睛掀开一条缝,视线落在男人平滑的下巴,继而抬手探过去点了点,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她偏了偏头,再度闭上了眼,对着赵德泽微微展开了双臂。
或许连苏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不仅慢慢习惯了去依赖面前这个男人,更依恋上了他温暖的怀抱。
赵德泽将苏瑾抱起,轻轻放至了床榻,接着又掖了掖被窝,方才往殿外走。
“烦请张嘴。”
余晖依言照做,却见面前的大夫眉心微蹙,叹了口气,又道,“伸手。”
“脉搏细弱无力,舌t红,舌苔少,面se胱白,气虚之兆啊。再者,小兄弟你阙庭脉se青黑直下睛明,说明这病啊,在肾。”
“什么意思?”
“唉,男子yan气弱,则不易使nv子受孕。不过你也别慌,多加调理还是有可能在日后拥有子嗣的。”
“放你妈的狗p!你什么意思?啊?我妾室都快到产期了,你跟我说我不行?看什么?看什么看什么?!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试试?”
余晖一边吼,一边回忆起往日里不曾在意的一些细枝末节。在得知晴柔有孕后,他心里便就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如今不过是猜测得到了证实,可纵使有了心里准备,他依旧崩溃了。他用喧嚣用怒吼掩盖心里难言的酸涩,但现实不会饶了他,他躲不得,更回不了头。
太可笑了。在他做尽了一切荒唐事后,老天爷又告诉他,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余晖从医坊退出去,转身便没入了酒楼。他举杯痛饮,喝得酣畅淋漓,浑然不知虚幻与现实,一边喝,一边喃喃地唤晴柔名。
“错了”
“什么都错了”
余晖喘息着,脑子里忽的闪过清明,他直起身,提着酒壶往外走,往家里走。跌跌撞撞,浑身发虚,却y是凭着一gu气回到了家。
他和晴柔的家。已经支离破碎的,家。
踏进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