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冷静过后,叶一竹又依稀冒出一个令她情绪动荡的答案。
靳岑同样了解吕家群,他们从小学就认识到现在,她见证过吕家群更多猖狂肆意的岁月。
擦着荆棘成长起来的少年,世间仿佛没有东西可以束缚他的张扬。
李宇是个烂人,可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越是无谓的人,越容易在把别人拖下地狱的同时,也将自己毁灭。
这或许是靳岑选择出卖任心、出卖吕家群的唯一理由。
靳岑也是看准了李宇对吕家群产生畏惧却又不甘心就此缴械作罢的心态。
她只能用这样不仁不义的方法。
或许这几张照片能成为制衡双方,平息这场迅疾骤雨的唯一纽带。
可靳岑怎么敢保证李宇会选择缓兵之计从而利用自己去劝说吕家群退让?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她的眼睛又干又涩,由于睡眠不够,胸口的那颗东西忽上忽下,没个节律,随便飞驰过的一辆车,都能够让它不安躁动。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之于她曾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唯独他。
又好像所有人都笃定她能成为那个可以缓和他狂妄躁动情绪的人,唯独她自己。
她蹲在路边的花圃,裤脚被提到小腿。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脚踝那里细细凸起的疤痕,平静如水。
没有后悔,没有期盼。
这是她对那段不见天日的少女心事作出的了断和释怀。
可毕竟曾经这么深刻,所以每当看到他和自己初中最好的朋友旁若无人的交缠;每当他一如既往地关心、护着自己;每当他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排斥在那个浮华张扬的世界之外……
种种情绪还是会千丝万缕扰乱她。
明明该恨死他和她,可为什么自己要替他们烦恼,承受李宇卑鄙的恐吓?
叶一竹闭上眼睛,翻滚的热意倾斜而下。她想:这是最后一次。吕家群,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