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宝,我想每天都这样看你,以后成亲做了夫妻,我天天看。”
做夫妻?
雪宝瞬间想到爹爹,还有爹爹教她的如何做夫妻,脸se一下变得很难看。
和林远做那些事?
抱抱,亲亲,还有……
那样亲密羞人的事,却不是和爹爹做,雪宝光是想到,就难受得想哭。
“怎么了?”林远看雪宝脸se不对,坐近一点,想去碰她的手。
雪宝仿佛被蛰到,急忙缩手,将点心都收拾进布兜。
想要跑开,想了一下又坐回去,对林远说:“我脑子笨,很多事都想不明白……”
“不不不,你不笨你不笨,是我笨,乱说话。”林远以为雪宝还惦记着之前被说的事,打断雪宝的话接二连三解释道歉。
“成亲这样的大事,对我来说更难懂。”雪宝接着说,“大家都说成家后就是大人了,就要做娘亲。可我离不开爹爹,我自己都是被爹爹照顾的,怎么给人家做娘亲?怎么照顾小孩?我不想和你成亲。”
“雪宝,没有人是生来就会做这些的,洗衣做饭都可以学,照顾别人也可以学。等你做了妻子,做了母亲,自然就都会了。”林远用一些理所当然的话劝说雪宝。
“我为什么要学?”雪宝听了不大舒心,反问道。
林远被雪宝问得一乐,“当然是为了我和我们以后的孩子啊,相夫教子,你总要会的。”
“我为了你,到外面做事挣钱,养家糊口。你为了我,学些怎么打理家事,不应该吗?”
“不应该。”
被雪宝连续反驳,林远楞了又楞,这丫头平时安静话少,今天怎么了,“那你说,哪里不应该。”
雪宝没有立即回答,默默认真思考着,林远以为这呆瓜被问住了答不上来,正想开口让她别想那么多,就听雪宝一条一条说:
“我不喜欢你,不想为你学不会做的事。”
“你挣钱也不是为我,没有我,你就不吃饭、不穿衣吗?你自己也要用钱的,怎么会是为了我呢?”
“你描述的成亲以后的日子,听着好像会很苦,我不喜欢。”
“爹爹既养我又照顾我,就算我要学洗衣做饭,学打理家事,也不该为你,应该是为了我爹爹。”
一日之内两次听雪宝说不喜欢他,林远气急败坏,往嘴里猛灌几口茶,结果火气没能完全压下去,语气很冲地说难听的话:“柳先生待你再好,你也不可能嫁给他啊,你是他养大的,难不成你想和他败坏人l,父nv两个做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而且……”
雪宝心口闷痛,脸上火辣辣的,端起桌上的残茶泼到林远脸上。
在林远惊愕的眼神中扔下茶碗,放了几枚铜钱到桌上。
“雪宝雪宝,你看我买了什么!”这时鸢儿捏着两串糖葫芦飞跑过来,恰看到林远垂头丧气,雪宝一脸不开心又要走。
鸢儿二话不说将糖葫芦甩到林远身上,“真晦气。”
“雪宝我带你去给nv娲娘娘上香,去去晦气。”
“大哥,你又说雪宝了?你怎么总欺负她?”芊芊用手帕擦掉林远身上的茶叶,对他也不太满意。
只有林高向着自家大哥:“哪里能怪大哥,依我看就是雪宝太娇气,动不动就置气,才这会儿的功夫都生两回气了。”
“雪宝平日被柳先生养得仔细,娇气一点怎么了?而且我看她一点也不骄横,你要更小心待她才是,你这样,她怎么肯安心嫁你呢?”
“唉。”林远垂头长长叹气,“走吧走吧,哥带你们先去吃东西,一会儿再去找她赔礼。”
鸢儿拉雪宝到娲皇g0ng各自上了一炷香,出来后又强拽雪宝逛市集。
“这里人好多,雪宝你看,还有卖字画的。”鸢儿指着书画摊喊雪宝。
“你说柳先生怎么不来庙会摆摊卖字画,他的字那样好,来这里生意一定也很好。”
柳寂初来平山县时,心绪冷淡,浑噩度日,靠帮人写点字糊口为生。
不拘什么书信、诉状,对联、匾额,只要肯给几个铜板,都写得。
后来收养了雪宝,才计较起价钱。
他原本就是河东有名的文人,文章盖世、书法一流。
当年在长安龙首原上连写三篇大赋痛骂平yan公主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讽刺平yan公主徒受万民供养,毫无仁德以报民,反而鱼r0u百姓,有损皇室声名不说,她连“平yan”这个封号都配不上。
前朝的平yan昭公主,于乱世散尽家财招揽军马,统领娘子军立下功勋,助父兄成大业。
这样的奇nv子是当仁不让的巾帼英雄,本朝只会骄奢享乐、毒害官绅庶人的公主有何颜面与英雄同名。
嚣张无畏的柳孤言因此获罪丢官,两袖飘飘,单骑出了长安。
这缺心眼的行为却惹得天下士人交口称赞,书生文人敬仰万分,得知他在平山县后,陆陆续续不少人前来求文求字。
柳寂直抒x臆写赋骂人,只图自己心情畅快,不为虚名,加上x子暴躁孤僻,对频繁上门的客人烦不胜烦,常常大门一闭,将来者拒之门外。
直到有了个格外珍惜疼ai的心肝宝贝,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受半分委屈,自然也不愿宝贝跟他饥一顿饱一顿,糊弄着过日子。
于是无价的文章,染上尘世俗灰,被柳寂标上价码,写文写字换钱,拿来娇养nv儿。
即便如此,写字的摊子还是有一天、没一天的开着,左邻右舍花几个铜板托柳寂帮忙写书信文书,他也从不推拒。
在鸢儿的印象里,雪宝父nv就是靠柳先生卖字为生,挣得b母亲多点,但也不富裕,心里为柳先生错过热闹的庙会生意很是惋惜。
雪宝知道家里不缺钱,更知道她爹坑起一些大户来有多黑心。
也不和鸢儿多说什么,只说:“爹爹喜欢僻静,庙会吵吵嚷嚷的,他看了心烦。”
“也是。”柳寂脾气不好鸢儿也知道一点,“那边好像有卖胭脂膏子的,我们去看看吧雪宝,我想买一盒送娘亲。”
庙会上的商人很多都是外地来的,四处赶场子,卖的货品大多b平山县本地的新样。
雪宝陪鸢儿逛了许久、看了许久,鸢儿才挑中一款甲煎口脂。
只是价格不便宜,小巧一盒,竟要卖到一百五十文。
鸢儿平日节俭省用,荷包里也就攒了不过三十来文,买糖葫芦还花去两文。
她拿着那盒口脂掂了又掂,看了又看,做生意的老板都不耐烦了,委婉赶人:“小姑娘,要不你们再到别处看看?”
“要,要。”
雪宝替鸢儿答应下来,取出钱袋要数钱给老板,鸢儿放下口脂,“雪宝我们去看杂耍,我都打听好了,就在城隍庙那边。”
“买下吧,这个口脂好看,我也喜欢。”
雪宝数好钱,一百五十文,装钱的荷包瘪下去大半,踮起脚尖yu双手捧给老板。
鸢儿扯下雪宝的钱袋,张开口子将雪宝数好的一大堆铜板倒回去,拉上口袋抖了抖,塞回雪宝的小布兜里,“这么多钱,不知道能买多少好吃的,花在这里太浪费啦,我想吃糖葫芦。”
鸢儿决计不肯用雪宝的钱。
她们母nv常靠雪宝和柳先生施以援手,柴米钱粮,时常接济。
给娘亲买胭脂膏子也要雪宝出钱,像什么话。